db-halfaheart

Summary：

我愿此生辽阔高远，得以容纳你我二者生命。

Notes：

陆琛×庄羽。庄小羽生日快乐！！！吃可爱长大的天线宝宝永远都要开开心心呀♡。

是群里三个词语的贺文游戏。爆肝产物，礼轻情意重，大家随便看看。（……）

花花绿绿的地图在桌上摊开一堆，严严实实的铺满一层，有几张掉在地上，露出浅蓝色的湖泊和深褐色的山丘。曲折的海岸线蜿蜒而行，顺着东南亚的轮廓走了一圈回到庄羽的指尖下。

“还没选好？”陆琛瘫在行军床上打着哈欠，掀开一边眼皮看了看他。“我的乖乖，你都看了一下午了。”

庄羽嘴里叼了根中性笔，凝着神皱着眉，手上把一堆地图翻得哗啦哗啦响。窗子外边透进来的阳光倾泻一地，把他整个人罩在明晃晃的意境里，清秀的眉目于是朦胧了一层。

“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小通讯兵叼着笔为难道，声音含含糊糊。“出国也不方便，国内更不好选了，这么多地方我都想去……休假真的只有五天吗？”

陆琛在床上翻了个身，吱呀吱呀的响了一阵以后他面对着庄羽，垫着自己手臂把自己懒洋洋的撑起来，慈眉善目的叹了口气。

“真的只有五天。”他说，“你再选不出来，我们就只能在军舰上过假期了。”

庄羽把笔拿下来，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地图。

“顾顺和李懂要去哪？”

“唔……他俩好像打算去沙漠。”

“还去沙漠？”庄羽瞪大了眼睛，握着笔在大公鸡的内陆随手画了个圈。“他们还没在沙漠里待够啊，做任务也在沙漠，出去玩也在沙漠。”

陆琛又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他侧过头看着桌前焦躁得咬手指甲的小通讯兵，有点想笑。

“你管人家呢，小情侣的世界你又不懂。”陆琛用故弄玄虚的口吻说。“快把地方选出来吧，真打算在舰上度假？”

庄羽含糊的应了一声，停止蹂躏自己的手指甲，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队长和副队呢？”

“不知道，可能会留在这。”

“石头和莉姐？”

“也在找地方玩儿呢。”

庄羽没法子了，转着笔要把地图册盯穿，半晌没了声音。午后的时间过得格外慢，周遭静下来以后一切更是像凝固住了一样，剩下空气里漂浮的金色尘埃在缓慢的，一帧一帧的挪动。过了一会儿，陆琛觉得自己都快在这种过分宁静的气氛里睡着了，庄羽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等一下，为什么小情侣的世界我不懂？”

陆琛半睡半醒的大脑还没解读完毕整句话，就听见庄羽用极其认真而疑惑的语气道：“那我们是什么？”

“……”  

来之不易的假期第一天就这样被耗掉一半。等到下午，陆琛和张天德在甲板上边晒太阳边做俯卧撑的时候还在鬼鬼祟祟的互相交流放假去哪玩。两个人并排撑着，薄薄的军T在结实脊背上贴成一层金灿灿的膜，抱着文件夹成群经过的小姑娘远远瞄一眼都忍不住要脸红。

张天德问：“你们定了没？”

陆琛起落一个来回，撑在原地：“没，庄羽选择困难太严重。”

陆琛偏头看了看沉思中的机枪手：“你们也没？”

张天德也撑在原地，为难的摇了摇头。“没呢，莉莉也在选。”

他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点心照不宣的……无奈和无辜。陆琛又下去两个起落，抬头看了看天，被太阳光刺得嗷嗷叫。

“不然我们一起算了，”他索性不撑了，一翻身在甲板上躺下。“两人两辆车，随便开，开到哪是哪。”

张天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出格格不入的天真，这种奇妙的气质老是让陆琛觉得自己像在诈骗他。还没等他说什么，庄羽欢蹦乱跳的声音先闯进来。

“陆琛——！陆琛！”通讯兵哒哒哒跑过来，被他俩一躺一俯的架势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硬生生憋回去：“卧槽陆琛你在干嘛，快起来甲板上不让这样躺的，小心队长说你！”

“没事儿，队长看他的菜去了。”陆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要跟我说啥？”

庄羽半信半疑的顿了一下，“哦，我想好要去哪里玩了！”

这下本来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口的张天德也忍不住了，好奇的凑过来听。

庄羽兴奋的拍了下手，拉他起来，两只眼睛明晃晃的闪光，像加了一圈滤镜似的亮。“我们找一个地方，远一点，偏僻一点的，我们去野营！”

陆琛：“……”

乖乖，你倒是告诉我在外头出任务和野营有什么区别啊，你不是刚刚才吐槽过顾顺李懂吗？

不过，最终还是这么定下来了。

出于对自己和佟莉格斗实力悬殊的考虑，陆琛没有试图用自己的四个人同游方案说服她。最终两个人两辆车还是分开了，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庄羽试图盛情邀请队长和副队和他们一起，被陆琛一把捂住嘴拖了回来。

他们打算去的地方是一个开放度极低的森林公园，全年冷清如荒山，还是陆琛七弯八绕的托早些时候转业生态学的师兄给安排的。车子在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上走了三个小时，庄羽在副驾驶上睡醒四次，差点把脖子扭断，这才到了目的地。

他惨叫着捂着脖子第五次醒来时，是陆琛站在车门外面，俯视着他。林间幽深而繁密的气息隐隐约约袭来，携带着浓绿色的饱满水汽和遮天蔽日的阴凉，在他们头顶撑起一片似乎触手可及的屏障。

“下车吧？”陆琛笑眯眯的，抓住他捏脖子的手，“景色还蛮好的。”

庄羽睡太久了，脑袋昏昏沉沉，再加上脖子扭得疼痛，整个人轻飘飘软绵绵的，看东西都得聚一会儿焦。他下车第一脚踩在地上差点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往前扑了一下，被陆琛准确无误的接住，架着他的腰给撑起来。

“庄儿，醒醒。”大夫柔声喊他。“到站啦。”

林区没什么人，他们把露营用的装备一直带到很深的地方，树荫最浓密的时候抬头看不见太阳。庄羽找了块地，头顶在树杈分枝间隐隐露出些天空的碎片，阳光自其中悠悠的落下来，像拥有实体的玻璃球掉在人脸上。他铺了块毯子，把自己快活的扔上去，四仰八叉的躺着，眯着眼睛看天。

陆琛坐在边上削苹果，心情很好的抖着腿。他一开始对于庄羽要出来玩没有什么兴趣，想着就当是陪他了，但是真的出来以后却发现往这些地方走走，是真的很舒服的——远离了时刻处于警戒状态的庞大军舰，远离惨不忍睹的伤员和炮火中焦头烂额的时刻，到这种清澈到无暇的地方来，任谁心情都会变好。

他削好一个苹果，抬头想叫庄羽，却发现年轻人已经手臂半盖住眼睛，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陆琛无语了一瞬，想着这都睡了多久了，把苹果拿纸垫好放一边，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

铺在草地上的毯子宽大柔软，微微陷下去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像打滚。陆琛坐在他身边，自上而下俯视自家小通讯兵，看他露出皮肤的干净手腕和轮廓流畅的小臂，平稳起伏的胸膛和柔柔软软的黑头发。庄羽的头发最近长长了一点，看起来不像个战士了，更像是双目清澈笑容明亮的高中生。用队长的话来说，他和李懂一起往街上一站，估计会被认成是逃学出来的学生。

陆琛想着这些，不由自主笑起来，皮了吧唧的性子逐渐按耐不住，他伸手把庄羽盖在脸上的手臂轻轻挪开，看到年轻人安静的睡脸。陆琛还在想着要往他脸上吹口气还是挠他痒痒，却看见庄羽睁开眼睛，满面茫然的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

“……陆琛你不要这样看我，”小通讯兵愣愣的说，“我……我总觉得你下一秒就要来我身上拔钢管。”

陆琛在嘴里含了一半的俏皮话顿时像掺了血一样冰凉而充满锈味。他迅速的从庄羽正上方挪开，坐在他身侧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本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变成近乎面对面的对视，庄羽的眼睛又圆又茫然，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纯粹得让人心悸。

“这样呢？”陆琛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好点？”

庄羽依旧愣愣的，点了下头。陆琛挣扎了一会儿，有点艰难的向他露出一个笑。

“庄儿，你记得自己在哪吗？”

“记得啊，是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森林公园里……”庄羽看着他，平躺着，脑袋歪向他这边，阳光在瞳孔里缀下一点一点的金斑。“和你一起。”

陆琛又笑了一次，这下顺利多了。他向前倾身，拿鼻尖碰了碰他的，语气重新快活起来。

“对啦，和我一起。”

没有突如其来的炮击，没有鲜血四溅的战场，没有人惨叫或者死去，没有人难以自制而害怕得手抖，摁不住地上挣动哭喊的伤员。统统没有……只有一个森林，一个太阳和一对出来度假的小情侣。

陆琛抓住他的手按牢，凑上去，这是不想让他动。庄羽就顺从的任他摆弄，在一个浅浅的纯洁无瑕的亲吻之后，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几乎擦到陆琛脸上，痒得他一阵鸡皮疙瘩。

“庄羽同志，你睫毛长太长了。”他用气声说，呼吸拂到庄羽脸上，报复似的把小通讯兵弄得打了个哆嗦。

“怪我啊。”

“怪你。”

他们又交换了一个吻。等到庄羽睁开眼觉得太阳光已经太过于刺眼而浑身发麻的时候，陆琛放开他的手腕，试图把他拉起来，还没等庄羽用发软无力的手肘把自己撑起来，就听见非常不合时宜的海绵宝宝主题曲响了起来。

陆琛瞪大眼睛和他面面相觑：“……”

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张天德你他妈最好有点好事告诉我不然我回去就打断你的腿。”

破天荒第一次被陆大夫咬牙切齿骂了一通的石头非常震惊而委屈。

庄羽放弃了坐起来，依旧四仰八叉的躺在原地，津津有味看陆琛手舞足蹈，不对，手脚并用的表演mmp三连。张天德的嗓门从另一头响亮而凄惨的传来：“陆琛你别挂，你别挂啊！我车坏了！停在深山老林里走不了了！你有空没空啊，帮帮忙，我现在在车底下呢你教教我怎么修车？……陆琛？？陆琛！？”

陆琛脸上的表情近似于“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和“我他妈告诉你我不会修车你自求多福吧”的混合体。庄羽眯着眼睛看他，笑得没心没肺，整个胸腔被饱满的灿意充填，像是那些落在他眼里的阳光全都转移到了身体里，暖洋洋的渗入四肢百骸。

等到陆琛成功指导张天德修完车，确认他和佟莉已经重新走上约会的康庄大路后，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了。庄羽在这期间吃完了苹果，玩了会儿手机，翻了翻地图，找到了一处野营的好地方。

“走吧！”满血复活的天线宝宝开始从包里往外掏各种乱七八糟的天线数据线，“我们去找营地！这里景色超好，说不定晚上还能看见星星。”

陆琛挂上电话，眼睛都直了：“卧槽你这出来玩还带设备的？”

“连wifi啊。”庄羽欢快的说。

啧，连wifi还连上瘾了，真当自己是天线宝宝了。陆琛心里想着，手上不受控制的在人头顶揉了一把。

“我现在想唱歌。”庄羽没躲开，抬眼亮晶晶的看他。“好开心。”

陆琛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你唱。”

庄羽张嘴就是：“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着我们！”

陆琛：“……”

他一俯身捂住他的嘴，笑得像个无牵无挂的傻子。“庄羽同志你记得你已经成年了吧？”

庄羽挣开他，也笑了，清澈眉眼弯出明媚的弧度。

“那我换一首？”

“你再不换我就打你了。”

葱葱郁郁的森林在微风里摇晃，浓绿色随之滴落在周身，像清晨第一颗朝露似的反射出光线。庄羽在这样的澄澈里抬头仰视陆琛的脸，咧开嘴一笑，露出一点干净白皙的牙。

不要问我为何如此眷恋，

我不再与世界争辩。

如果离去的时刻钟声响起，

让我回头看见你的笑脸。（*）

晚间天暗得很快，夜色低沉下来时基本看不清路了，周围的树丛糊成影影绰绰的一团，静默在一路上湿润的气流里。依旧是陆琛开车，庄羽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一路开向营地，他们一路唱歌，别无他人的深山老林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得震天响。

庄羽唱完在座位上笑成一团，脸颊通红，捂着脖子顺气。陆琛把着方向盘笑嘻嘻的看他一眼：“还是我牛逼吧？革命红歌，你再唱个五年都没我唱得好。”

话音未落，车子突然幅度不小的抖了抖，骤然停下，陆琛咦了一声，重新打火，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庄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你吹牛吧遭报应了吧。”

陆琛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庄小羽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是一伙的？”

他打开车门想下去检查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抛了锚。庄羽正色敛容，伸手拽他衣袖：“别了，就呆在这好了，车里野营嘛也蛮好玩的。”

陆琛回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嘴上说着：“要怪怪石头，都是他瞎奶我，还得咱们车也坏了。”

“诶，这样不厚道啊陆琛，不要怪石头啦。”

于是就这样了，一人一边坐在车里，车停在蜿蜒曲折的半路上。庄羽趴在车前的平面上，抬着眼睛看外面的夜空，陆琛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去看，惊喜道：“诶……有星星！”

“我就说吧，能看到星星的！”庄羽眨巴眨巴眼睛，伸手一指，“那个是天狼星吧，最亮的那颗。”

“哪颗是最亮的？我觉得都挺亮啊……”

“啧，没常识啊你。”

难得一见的斑斓星空离他们好近，近得好像伸手就能碰到。银白色的小亮点像一把碎银被人随手一撒，嵌在深色的夜幕上，构成一大片真真切切的璀璨。很少能看到这么多星星了，平常也没时间去欣赏，庄羽整个人都快要凑到挡风玻璃上去了，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天上去看。

陆琛突然伸手拽他，兴奋道：“庄羽，许愿！这么多星星太难得了，快许愿！”

庄羽闻言真的收回身子，在副驾上坐好，合上眼皮。他的侧脸呈现出少年感极强的稚嫩和清秀，睫毛根根清晰分明，在眼睑下方落下细小的浅色阴影，轮廓柔和的脸颊微微鼓起，像是在默念什么。

陆琛一时间想把自己目光从人脸上扯下来都做不到。

庄羽是能像他期望的那样，好好的看一回星星，而陆琛也一样——可以好好的，安静的，在世间极其珍贵的景色之下的，凝视他身边同样珍贵的人。把他的每一处都掠入目光下，把他的一分一毫都不知餍足的藏进怀里。

不用担心下一秒会发生不测，不用时时刻刻精神紧绷，能不受打扰的把身边这个年轻人尽收视线之内，想看多久看多久。陆琛微微的吐出一口气，弯起嘴角，心道，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庄羽猛地睁开眼睛，转头对上大夫的目光，抿着嘴角露出一个笑。“许好啦！”

“这么快？”陆琛惊讶的看了看天，“不是吧，你看这么多星星，这少说得有二三十颗吧，一颗一个愿望，你这么快就许好了？”

“许好了啊。”庄羽靠在座位上，保持着有点羞涩又很快活的笑容，看着有点晃眼睛。

“唔，说一个我听听？”

“诶有你这样的？许了愿望哪有说给别人听的。”

陆琛厚着脸皮探身过去，和他鼻尖抵着鼻尖，毫无障碍的望进人眼里去，“那就告诉我最后一个，行吧？”

庄羽被他这一下搞得呼吸乱一拍，大概这样近的距离让他不太自然，脑子里嗡嗡一响。陆琛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一闪而过的窘迫和呼吸骤然乱套的小小瞬间，更加有兴致的催他：“庄儿，告诉我呗。”

他们抛了锚的车子无辜的停在路中央，和满目星辰对视。庄羽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和陆琛安静对视。很多很多年以后，陆琛仍然会想起这个瞬间，它和战场上滚热咆哮的炮火一样猛烈，也像夜色中波澜宁定的南海一样美而永恒。所有的一切——星星，森林，抛锚的车，夜晚的空气，庄羽的眼睛——都像凝结在这一瞬间里的琥珀，光滑而透明，铺满他心间的万里长路。

“我说，我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像头顶的星空一样辽阔高远，”庄羽看着他轻声道，“这样它足够容下我们两个人的生命。”

end

 

*标题“我愿此生辽阔高远”：出自熊培云某一版本《自由在高处》的自序标题。

*“不要问我为何如此眷恋…”：出自郑智化《蕾丝花边》歌词。

浑浑噩噩的爆肝产物，我算是赶上时间了，希望没拖群里各位老师的后腿……（蹲墙角）

其实一开始只是因为有个场景大概是庄羽抬头看星星，陆琛侧头看着他，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觉得真是美好啊，小情侣一起无忧无虑的出去玩，于是写了这个。所以说和我抽到的题目完全一点都他妈不搭噶石头我真是对不起你orz

再次！庄习习生日快乐！后勤组大好！后勤组结婚！